第8章 恶毒计谋(第1页)
守在门外的孟春四人听到动静,匆匆进门一看,就看到魏霆琰被自家小姐踩在地上。彼此对视一眼,四人默默转身走了出去,并把房门关上。屋子里静得落针可闻。魏霆琰摔在地上,摔得他头晕目眩,五脏六腑快要移了位似的疼痛,好一会儿没缓过来。萧南舒收回踩在他心口的脚,居高临下地盯着魏霆琰,眼底藏着刻骨的恨意。她如何会知道林氏母子的存在?当然是因为前世死过一次,才有幸知道所有真相。她出身护国公府,萧家是开国功臣,武将世家。父亲和兄长常年镇守边关,抵御外敌。身为国公府唯一嫡女的萧南曦,被太后赐婚给威武侯魏霆琰,开始了她悲剧的一生。魏霆琰的母亲陈氏是当今皇后的亲妹妹,陈家和魏家都是皇亲国戚。有太后和皇后庇护,侯府本就显贵,再加上魏霆琰身躯高大,一表人才,是京中多少名门世家女子想嫁的夫婿。父亲认为门当户对,就同意了这桩婚事——太后赐婚,也容不得他们不同意。可嫁进侯府当晚,她就被陷害与人私通,从此背上污名,在侯府的地位一落千丈。魏霆琰鄙夷她,轻视她,羞辱她,说她不配做侯府正妻。婆母骂她不知廉耻,伤风败俗。陈嘉月到处嚷嚷她不守妇道,说她新婚夜就勾引外男,让魏霆琰丢尽脸面,还强调魏霆琰为了维护护国公府的名声,命人不许对外声张此事,以此来成全他忠义仁善的好名声。侯府下人没一个人看得起她,一个个都把她当成不检点的女人。前世的萧南曦何曾见识过这般手段?她心慌意乱之下,一个劲地想要解释,极力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没人听她的解释,他们都认为她是人尽可夫的荡妇。魏老夫人处处对她嘲讽,打压,贬低。侯府人人都能睬她一脚。那样的日子当真是万箭穿心,生不如死。可萧南曦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为何喝完交杯酒没多久就晕了过去,不知道喜娘和侍女们何时离开,不知她一觉醒来,为何脖子上就多了那么多印记,甚至衣衫不整,形容狼狈。她无法解释这一切。但浑浑噩噩失了名节,她陷入一种百口莫辩的境地,因为担心影响到国公府,她只能被迫接受魏霆琰给她的种种羞辱。可即便如此,流言蜚语还是无法克制地越传越烈,她被召进宫面见皇后,皇后痛心疾首训斥她不检点,败坏国公府名声,说她父兄在边关保家卫国,不知为何竟养出她这样的女儿。萧南曦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恶意。她以为自己能扛过去的。可是母亲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从来没露过面,也未曾问过她前因后果。萧南舒知道母亲大概也是无法原谅她的,心灰意冷之下,她后来索性连门都不再出了。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她从此失去国公府嫡女该有的傲气,变成任人羞辱的可怜虫。那时她浑然不知,这一切根本就是魏霆琰和陈嘉月故意栽赃陷害。他们的目的就是捏住她的把柄,给她冠上一个水性杨花的罪名,让她百口莫辩,不敢出去见人。她若不服喊冤,老夫人就会搬出太后和皇后压她,让她顾忌着国公府的忠烈名声,不要让国公府背一个拥兵自重、恃宠而骄的罪名。萧南曦就此落入他们的算计,一步忍,步步忍。魏霆琰将她困在宅院之内,任由他的表妹在侯府以女主人自居,他却在外面利用国公府的势力,暗中替三皇子拉拢人脉,对付太子,让国公府被迫成为三皇子一党的臣子。而那个时候,萧南曦的父兄皆在边关,对京中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三皇子势力越来越大,势头迅速超过太子,皇帝渐渐对国公府生出不满,在魏霆琰和三皇子共同算计下,最终国公府以勾结叛国罪名被满门抄斩。“嫉恶如仇”的三皇子顺利铲除国公府,“大义灭亲”的魏霆琰则得到领兵征战的机会,上了战场,屡立战功。直到铲除太子,辅佐三皇子登上帝位。新帝下旨为前朝奸臣翻案,魏霆琰养在外面的那个外室和外室生下的儿子,才终于暴露在众人眼前。那时林氏已是“忍辱负重”为父亲喊冤的刚烈女子,是永恩侯魏霆琰最爱的妻子,而萧南曦这个明媒正娶太后赐婚的正妻原配,却在经历人人唾弃羞辱的第三年,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前朝被杀的奸臣兵部尚书林忠义,任职十三年,贪污军饷多达九百万两,被弹劾之后,从家里抄出的银两堆满大殿外广场。当初弹劾他的人正是萧南曦的父亲护国公。所以林氏恨她,恨国公府。三皇子登基后,恬不知耻地为奸臣翻案,为罪臣之女林氏正名,并高调将她赐婚给魏霆琰。那是雍国开国以来最大的一桩笑话,是武将和清流官员眼中无法洗清的奇耻大辱。五年前因贪污军饷被杀的林尚书,没有人知道,他还是太后年轻时候的旧情人。所以太后把萧南曦赐婚给魏霆琰根本不是巧合,也不是门当户对。从头到尾,她就是他们复仇计划中的一环。萧南舒从回忆中回神,面无表情地看着站在眼前的魏霆琰,眼底一抹恨意划过,她抄起桌上的茶盏,朝他脑袋上砸了过去。砰!茶盏在他脑袋上开了花,四分五裂。缓缓渗出的鲜血顺着他的脑袋滑落,染红了额头和耳朵,触目惊心。魏霆琰没来得及惨叫,就晕死了过去。“孟春,孟冬。”萧南舒扬声开口,“进来。”孟春四人进来,看着眼前这一幕,纷纷目瞪口呆:“小姐……”“外面院门锁了没有?”“没。”孟冬摇头,“方才奴婢去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魏侯爷有交代,还是锁门的婆子去睡觉了,门现在是敞着的。”萧南舒轻轻闭眼,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折腾到这个时候,守门的婆子有所疏忽也正常。她冷冷吩咐:“孟冬,你去陈嘉月的院子里走一趟,能把她打晕就把她打晕,孟春,你和孟秋把魏霆琰抬出去,送到陈嘉月屋里。”三人愣了一瞬,随即齐声应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