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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迫使她张开口,渡药(第1页)

L说罢,他转身离开。还愣着做什么,快点过来!付青迅速带着太监用藤凳把向云疏抬回昭华殿,并差人传来太医院医术最高明的院判孟冬田。孟冬田给开了内服外用的药,又交代说病人身子太弱,加上天气炎热,伤口可能会红肿溃烂,一定要小心护理。到了下午,向云疏就发起烧来,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一直说着混乱不清的胡话。付青扫了眼跪在院中一动不动的小太监叶七。上前就狠狠踹了叶七一脚: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亏我还想收你当徒弟,将来提拔你呢。算我瞎了眼!竟然没看出来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如果我没记错,那天你撞翻屏风后,是那位姑娘开口替你求了情,你才能活下来。谁知你竟是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你真是该死啊!叶七忽然就红了眼眶,双手攥紧。付青瞧着他,冷冷说:若里面那位姑娘活不成,你会死得很惨。如果那姑娘能活下来,我可以替你求情,给你留个全尸!不管结果如何,他都死定了。暖阁里,四处角落都摆着满满当当的冰盆。外面炎热,屋里却渗透着寒意。太医说,虽然在清凉的屋里有利于她退烧和保持伤口干净,但她若是一直这么昏迷下去,不能喝药吃饭,坚持不过三天。到了次日,向云疏的体温虽然略有下降,但气息却逐渐变得微弱起来。兰嬷嬷已经开始张罗着准备后事,找两身新衣裳给她换上,免得去了的时候,身上还穿着脏兮兮的旧衣。夜里,暖阁里安安静静的,少女的呼吸微弱到几乎听不见。因着孟太医委婉的说过,向云疏命不久矣,因此兰嬷嬷和付青都默认她熬不到天亮。这里不再有人看守。只留着她独自躺在床上,等待生命结束那一刻的到来。谢渊看完书后,来到暖阁,坐到了床边,看着昏昏然没什么知觉的少女,伸手碰了下少女的脸颊,意外的发现,她的肌肤犹如凝脂美玉一般,瓷白柔滑,带着淡淡的凉意。目光下落,看到她露出衣袖外的手腕上,依旧缠着纱布。他把纱布解开,看到了她手腕上纵横交错的伤疤,犹如丑陋的虫子趴在了世间最珍贵的一块美玉上。刺眼至极。谢渊知道,做药娘要承受很大的痛苦,要泡冰冷的药浴,要喝令她浑身痛苦的汤药。此时看着少女手腕上交错的伤疤,他忍不住想,划伤手腕的时候,会不会很痛,她都是怎么努力挣扎,才能做到平静对待。谢渊看了许久,目光移到一旁矮几,把矮几上的药碗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俯下身去,捏住少女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口。少女双唇凉凉的,软软的。苦涩的药水顺着年轻储君的双唇,渡入少女口中。天亮后,兰嬷嬷进屋来,准备收拾收拾,把向云疏抬走装殓。她叹着气,朝床上看去,却吃惊的发现,床上一直昏睡着的少女,竟然睁开了双眼。向姑娘你醒了……向云疏哑声说:我想喝碗粥。啊她这样子,能吃得下去吗没有也就罢了有有有!兰嬷嬷连忙说,要说山珍海味嬷嬷拿不出来,一碗粥还不简单。你等着,我这就去!她很快端来一碗白粥,熬的稠稠的,大米都熬碎了,散发着清淡的米香味。向云疏张口吃了,觉得香甜得很,一口气吃了大半碗,还意犹未尽,吃得额头汗津津的。兰嬷嬷眼睁睁看着她的脸色由苍白转为红润,眼神也越来越明亮,吃惊不已。一碗粥而已,作用这么大的吗嬷嬷,我自己来吧。向云疏满足的叹了口气:这真是我吃过的最香甜的一碗粥,真是死也满足了。兰嬷嬷看她这精神头,哪儿像要死的样子啊。向姑娘,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啊有没有哪里不舒坦的兰嬷嬷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小心翼翼询问。向云疏听了,就感受了一下,然后摇头:感觉身子松快了许多,就是有点没力气,后背很痛。后背疼是正常的,那么重的伤呢,哪儿说好就好了。兰嬷嬷火急火燎出去找付青,快,再请孟大人来一趟再看看,说不定就死不了了!付青有些吃惊,跳起来:我这就去!孟冬田看了看向云疏的脸色,询问了她的感受,然后认真诊脉后,惊讶的笑道:姑娘的病情好转了许多,真是奇迹啊。只要按时服药,好好吃饭休养,问题不大。孟冬田乐呵呵的又给开了一副药。付青也很高兴,亲自把孟太医送回太医院,拿了药回来,路过叶七身边,一脚踹他屁股上:算你小子走运,能留个全尸!叶七已经跪了一天一夜,眼看着就要坚持不住,被他一踹,直接就倒了下去。付青愣了下,然后冷哼:死不足惜的东西!来两个人,把他拉下去,等着咽了气,就扔出去埋了。两个太监过来,一人拉着叶七一条胳膊,犹如拖着一条死狗,把他拖了下去。地上留下长长一串血痕。那是从他膝盖上流下来的。……向云疏喝了药,又喝了一碗鸡汤,睡一觉后,精神恢复了一大半。躺累了,她扶着墙坐到廊下晒太阳,看到几个太监提着水桶蹲在地上擦洗,就问:这是洗什么呢血。一个太监回头答道。向云疏看着干净的青石板,想到自己跪在上面的感觉,心情有些复杂,就问了句:谁又挨罚了呢小七子,叶七。付青走过来,那天姑娘救了他,他竟敢朝琦兰阁通风报信,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死了活该!向云疏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清瘦白皙,样貌斯文的小太监模样,忍不住问:已经死了没有,也快了。付公公饶了他吧。他差点害死你,你还替他求情呢付青有些稀奇。是他去报信给太子殿下,才救了我。向云疏想到这件事,忽然就想起失去意识前,耳边模模糊糊听到太子说的那句话。孤的东西。这话听着是带着几分维护,但还是被当做一件物品。付青就摇摇头:这奴才可做不了主,殿下不让他活,他就活不成。这时掌事宫女杜鹃走过来,笑道:向姑娘看着好多了。向云疏忙起身:多谢杜姑姑照顾。殿下请您过去呢。殿下向云疏温顺地跟着她来到太子的书房里。谢渊正盘膝坐在榻上,面前摆着一副残棋。会下棋吗谢渊问。略会。向云疏看了眼棋盘,谨慎回答。过来。谢渊朝对面的位置抬了下下巴。向云疏只得过去半坐着,捏起一粒白子,放到棋盘上,然后朝对面的年轻储君看了眼。他捏起一粒黑子,放到棋盘上,淡道:认真下,赢了有赏,输了就滚回御马监去。向云疏问:我若赢了,什么赏都可以要吗谢渊抬起凤眸瞥她一眼,眼神冷冷的。向云疏垂下头,没敢吭声。一炷香后,她放下最后一粒白子,然后收回手,静静等着对方的回应。谢渊盯着棋盘看了会,丢掉手中棋子:你赢了。是殿下相让了。棋盘如战场,孤从不会让人。谢渊淡道,你说你只是略会,看来是谦逊之词。向云疏道:我只是儿时随着母亲学了一些。赢了也是侥幸。她的母亲是当年数一数二的瘦马,从小就经过严格的训练和学习,琴棋书画,毫不夸张地说都属于一流水准。但凡换了身份,她也能得一个才女的称号。只可惜,这些技艺并非柳蔷本身愿意学,只是被迫学来讨好男人的东西罢了。孤一诺千金,你想讨什么赏,说罢。我想回家!向云疏毫不犹豫说。孤劝你,不要得寸进尺。谢渊淡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想清楚了再说。向云疏沉默了会,说:那就,求殿下饶恕叶七吧。你不为自己求点什么不能回家,也就没什么可求的了。向云疏说,不如救人一命。你就没想过,给自己求个名分谢渊缓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