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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4章 谁敢伤我弟子!(第1页)

又梦到了去世多年的大姐!张震猛然睁开双眼,下意识想拿一旁的手机看看时间,却摸了个空。环顾四周后,这才发现他身处在一个土胚房。往外看去,老旧的篱笆墙,遍布苔痕的井台和光滑如镜的碾盘都如记忆中一般。嘶……这是鲁东山区老家的那座小院啊!它不是在三十年前因为山体滑坡被掩埋了么?张震猛地回头,玻璃窗倒影里映出一张年轻帅气的脸。他下意识抬手摸着脸,随后又掐了一把,皮肤光滑细腻,胡茬都没长多少。这是........二十冒头的自己!肚子上的肥膘没上身,头发也黑亮坚挺。正房墙上落满灰尘的月份牌,大红色艺术体清晰写着,一九八八年一月三十日!“这是……重生了?!”他清楚记得,这一年是大学最后一学期,他被学校安排在省城文物局下属的《文化报》报社实习,放寒假时回了老家。如今正是家里最困难的时候,父母的抚恤金已经告罄,离过年还有十七天,但大姐手里连年三十吃饺子的钱都凑不出来了。更麻烦的是,来年开学,弟、妹的学杂费又是一项巨大开支。“哥,哥,你发什么愣,咱姐要卖嫁妆了!”这是?妹妹二丫的声音,张震猛然回头。身后站着个背着军用书包的少女。少女十六七岁的样子,俏脸儿瘦的让人可怜,麻花辫、长刘海,暗黄土布棉袄衬得那苗条身材楚楚可怜,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正是妹妹张骊,小名丫丫,过了年十八,在县里上高三,今天刚刚放假回家。看到多年未见的妹妹,张震惊喜道:“二丫,真的是你啊!”二丫没搭话,只是焦急的拉着张震向院外扯,“哎呀,咱姐要卖嫁妆啦,你快去看看。”“这可是清朝的东西啊,才给五块钱,太少了吧!”是大姐的声音!透过稀疏的篱笆墙,张震看到村里的土路边蹲着个身穿藏蓝列宁装的男子。地上摆着一块军绿帆布,堆满了一些毛巾、肥皂等日用品。旁边一个眉清目秀的高挑姑娘,手中拿着的几十枚银圆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看到这个身影的一瞬间,张震的眼泪就流了下来!高中那年,父母出意外去世,让本还算富裕的家庭陷入困境。当年大姐才十九岁,为了供养三个弟、妹上学,悄悄撕了名校的录取通知书。她既当爹又当娘,靠微薄的抚恤金和地里收成勉强过日子。为给他们凑学杂费,她省吃俭用,日夜操劳,除了干农活还帮村里人做针线换点鸡蛋、粮食。几年下来整个人都累脱了形。张震毕业那年,她生了一场大病,从此卧床不起。更可怕的是,半年后村外的青石峰发生了一次巨大的山体滑坡,整个村子因此毁掉。张震在省城躲过了这一劫,可姐姐和弟、妹连同老院子一同埋在了地下。此事成了他上一世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痛。三十多年来,只要梦到可怜的大姐和家人,张震就心痛至极。眼前的这一幕如此熟悉。大姐张巽为了给弟、妹,凑最后一学期的学费、生活费,将父母给她准备的嫁妆银圆拿了出来,要卖给这个收银圆的家伙!张震祖上在解放前就干过文玩行,他从小耳濡目染,了解了许多这方面的知识。大学期间除了新闻专业,他又选修了历史专业。家人出事后,他没留在报社,而是去了文物局工作,参与过不少古迹发掘。对各种古董了如指掌,后来又机缘巧合做起了古董生意。重生之前,他已经成了远近闻名的鉴赏家和古玩收藏大家。见过、玩过、买过、卖过的各种古玩不计其数。多年下来积累的经验让他练成了火眼金睛,任何古董从眼皮子下一过,立刻就能看出真假和来历。大姐手中这些银圆可都是清代的龙洋,距今已经有近百年历史,在十几年后,可以算是五级文物了。在大陆也许不值钱,但是如果运到南方去,卖给香江和台岛的收藏家,品相好的价值都要在几百块,名誉品甚至上千。如果里面有稀有版本或是大珍,其价格更是天价。张震还记得,在三年后的九一年,香江一次秋拍上,一枚香江造《上海一两》银圆拍卖了一千三百一十万美刀。他重生前,一枚清光绪二十八年的《奉天癸卯一两银圆》拍卖出四千万的高价。这时,收银圆的男人笑道:“还嫌少,我给你说明白,不管清朝还是民国的,这种银圆都是银子掺铜做的,纯银子现在才多钱?这个给你五块钱不少了,不信你拿去银行兑换,最多给你两块三块!”张巽默算了一下,哗啦一声将银圆扔在帆布上,一脸担忧道:“三十块银圆才卖一百五十块,不够,都卖了也不够啊!”收银圆的拿起几块银圆看了一下,眼中的贪婪一闪而过,故意叹口气,“你说你还缺多少钱?”“怎么也得二百块!”“好吧,好吧,我看你一个女人不容易,再给你加五十,就这样,东西归我了,要是别人啊,我最多给他加几块香胰子!”说着,就摸出一摞第三版的大团结,数了二十张甩给大姐,弯腰去划拉地上的银圆。“等等!”突然,张震冲了过来,将银圆按在手里:“姐,把钱还给他,这是你的嫁妆,咱不能卖!”张巽惊呼一声,“小震,这事你别管,我做得了主!”张震抓起银圆,硬塞在大姐那只满是皲裂的手里。“姐,咱爸妈给你留下的念想,咱就是穷死也不能卖,你收好了!”张巽挣扎不过,气的直跺脚:“哎呀,这是给你凑实习期的生活费啊!”自从八五年改制以来,张震是第一批四年本科的学生,三年学习一年实习。现在虽说他已经开始实习,但最后一学期的生活费、房租也得花销。只有等正式入职后有了宿舍和工资才算过了这一关。这笔费用几乎成了压倒这个家的的最后一根稻草。张巽一挣,手上那些常年劳作留下的皲裂破了好几道,鲜红的肉中流出几滴鲜血。张震心里一阵揪疼,他既然重生了,就一定要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阻止后面的悲剧发生!他轻轻擦拭着大姐手上的鲜血,柔声道:“姐,费用不用您操心,我有办法!”“我在报社实习,写了几篇散文,社里收下了,说是明年上班就给结算稿费,有三百多呢。不但学费够了,我还能给家里补贴一些呢!”他倒是没说谎,可稿费根本没那么多,也就八十块,现在就在兜里呢。原本打算过年时给弟、妹点压岁钱,剩下的给姐一个惊喜。但此刻,他要用这些钱当启动资金!大姐信以为真,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鼻子一酸却抽噎起来。“俺家小震有出息了,以后当大记者,娶个城里媳妇,过好日子,咱爹妈也能瞑目了!”“哎,哎,你姐弟俩没完了是吧,快点把银圆给我,别耽误功夫了!”收银圆的家伙不耐烦的喊了起来。大姐一脸歉意道,“对不住了哈,这银圆俺不卖了,钱给你!”说着,弯腰把钞票扔在了帆布上。此刻,附近已经来了几个村民围观。有人还手中捏着银圆来的,只是姐弟俩在前面,他们选择了观望。男子蹭一下站起,瞪眼道:“老子和你们费半天吐沫,一毛钱生意没做成,合着闹着玩呢,不行,钱已经给你了,东西必须卖给我!”张震笑着隔开男人跟大姐:“别急,你说这些银圆多少钱收?”男子翻了个白眼,“没听见啊,不论年份只要品相不错,都是五块钱!”张震也不急,反手从姐姐手中拿过一块银圆,指着上面的龙形图案:“这是大清宣三,清朝宣统三年制造的。因那年清政府被推翻了,所以这种银圆都没正式发行,存世量极少。就我姐这块品相,可以算是流通美品,如果卖到收藏家手里,一枚怎么也要上百块,你才给五块,良心让狗吃了啊!”直到三十年后,在农村和偏远山区都能见到这种人。他们走乡串村,利用村里人不懂文玩价值的信息差,从村民手里以极低的价格收走银圆或者古董,转手倒卖高价。虽说做生意讲究个你情我愿,但是他们都太黑,连市场价的百分之一都给不了。有时候用块肥皂或者毛巾就换走了,遇到馋嘴的小孩用几块糖就能换到手,简直是赚黑心钱!上一世,张震当时还没入行,不懂其真正价值,就没这事管,让姐姐吃了大亏,但这一世他绝对不会重蹈覆辙。四周的围观村民,听了这话,顿时哗然一片。“这么值钱,这贩子真黑!”“对啊,这不是喝血嘛,咱们的银圆也不卖给他了!”收银圆的男人听到四周的声音,顿时也急了,大叫道:“你们别听他胡说,这玩意根本不值那么多,我也就是赚个跑腿钱!”一个大叔喊道,“呸,小震是俺们村的状元,有文化,懂得多,俺们信他!”“对,俺们信状元郎的!”收银圆的男人顿时目露凶光,咬牙道,“好,好,不卖谁也不能逼你们,可刚才收了钱的,得把银圆给我!”说着向大姐伸出了手!继续阅读